好一会儿，耳尖捕捉到窸窣的响声，我抬了抬头，看见叶羽轻手轻脚地打开门，正探头看向我。
和我对上视线后，他立刻弯了弯眼睛，露出一个软和又可爱的笑容来：“醒啦？我买了早饭——”
“唔。”我坐起身，把手机放在一旁，进了卫生间洗漱。
叶羽则是靠在门边和我搭话：“石道早上和我说联系不到你……”
我含着牙刷“啊”了一声，心想着难怪觉得自己忘了什么，原来是没有看石道的信息。叶羽的声音莫名有些哑，他清了清嗓子，接着说：“我和他说，你在我这里睡，不过没有提其他的，我说等你醒了再联系他。”
我用一边手比了个ok的手指。
虽然这么说，在吃好早饭之后，我第一个打了电话的还是唐宴——也不是说重色轻友，总觉得弟弟的行程有些奇怪。
而唐宴在听到我的询问后，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气回答了，他的声音通过电话后，显得有些冷淡。
“哦，我妈……对，那个女人好像生病了。”
“想见见唐是。”
第26章
那之后叶羽陪着我去了那间房子，是在距离学区不远不近的复式独栋，家具完好，只是没有生活痕迹与一些必需品。
我又和叶羽去了大商城，购买了一些家居用品，甚至还买了不必要的可爱摆件和盆栽。
整个过程我都和叶羽打趣逗笑着，但偶尔我会有些走神，想起唐宴，也想起唐是。
自从唐是告诉我，唐宴幼时曾经一度经历过被母亲抛弃后，总对那位母亲的观感有些微妙。而如今唐宴用那种冷淡的语气转达“她病了”“想见唐是”，唐宴说些的时候，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？
即使是病了……也只是想见唐是。
我当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，来安慰唐宴，或者能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可实际上我自己也很在意这件事，以至于我和唐宴之间，忽然陷入了沉默。我听着唐宴清清浅浅的呼吸，许久，唐宴问道：“为什么选择他呢？”
唐宴这句话里只剩下疑惑，并没有其他的感情，似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句和自言自语，也不需要回答。
但是我就是忽然胸口一涩，喉咙有些发干——我也无法回答这句话，对于这对兄弟母亲的选择。而唐是，他匆匆出国，又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？
我偶尔恍惚回神，会看到叶羽转开担忧的眼神。
可能叶羽以为我是在想被赶出家门的事吧，说来，我也觉得有些稀奇。
明明昨天还觉得自己似乎被抛弃了，可一旦身边有了朋友的存在，却满心担忧起了别人的感情问题——这大概就是人类的适应性吧。
在折腾了一个中午和晚上，我居然在新房子里安定了下来。
我泡了一杯热水递给叶羽，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冲我笑的有些软乎，一时心里竟然安定了下来。以后，这里就是我的家了。
“今晚睡我这里吗？”我问叶羽，“睡我房间。”
叶羽“嗯”了一声，似乎同意的时候，忽然想起什么，他又摇摇头，皱巴着脸道：“今天不行啊，今天我爸妈会查房。”
叶羽的父母虽然会把叶羽扔下去旅游，但时不时要给叶羽弹个视频，看看他是不是乖乖待在自己家里，有没有跟别人发生不恰当关系之类的。
虽然叶羽的父母支持叶羽早恋——初高中也可以谈恋爱，但是却拒绝婚前行为，即使对象是男性。
所以查房的时候，叶羽不能让他父母看见和我睡在一块儿。
我莫名有些同情叶羽，想起他之前想给我kāi_bāo的事，一时觉得叶羽可能也是一个处男才是。
他看着我一个人在那里笑，也一脸好笑地凑过身来给我挠痒痒，我就夹住他的手腕，用膝盖去顶他腰腹。
这么闹了好一会儿，到八点的时候，叶羽才跟我道别。
他边说着“明天我过来找你——”，边冲我摆摆手，走向小区外。
房子里只剩我一个人了。
我用手机放了音乐，打开浴室的热水放满浴缸，再搓满泡泡后才躺了进去。我闭着眼泡了好一会儿，忽然听见社交软件弹出的视频声响，连忙用抹布擦了擦手，把手机取了过来——我以为是石道，因为我忽然想起，我今天居然忘记跟石道联系了。
可是等看到弹出界面那个名字时，我手指一抖，差点将手机扔进水里。
我抖着指头点向接通，看到屏幕一闪，在有些昏黄的灯光下，弟弟正看着我，他似乎怔了一下，而后将视线往下移了移，又飘起来看着我。
我的脸在弟弟飘忽的视线中，腾的冒起一股热气，几乎都忘了有泡沫遮挡着身体，有点羞耻地并起了双腿。